为何崔末子咬舌头自卫反遭定罪60年后釜山重审？

2025年7月23日，韩国釜山地方法院将重审一桩横跨一甲子的旧案：1964年，18岁的崔末子在反抗性侵时咬断施暴者舌头，却反被判刑10个月、缓刑2年，而施暴者卢某仅因侵入住宅及威胁罪获轻判。这哪里是判案，分明是把受害者钉上耻辱柱，让施暴者逍遥法外，简直是“反向操作”的教科书级案例，令人拍案而起，直呼“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此案重审，不仅关乎个体清白，更赤裸裸地揭示了司法在正当防卫认定和性侵案件处理上的深层症结。本文将深入剖析旧时司法偏见与法律僵化，并论证如何通过教育、媒体、社区等多层面合力，构建更全面的受害者保护机制，避免悲剧重演。

崔末子案的初审判决，是1960年代韩国社会父权思想与性别歧视的深刻缩影。彼时，韩国社会弥漫着“女人和黄鱼一样，三天不打就不行”的陈腐俗语，女性地位低如尘埃，性暴力受害者不仅得不到应有的保护，反而常常面临二次伤害，甚至被荒谬地建议“嫁给施暴者以了结案件”。在这种社会氛围中，检察官撤销崔末子的性暴力指控，法院将她危急时刻的本能自卫行为简单定性为“重伤他人”，而施暴者却得以轻判，这背后是根深蒂固的“受害者有罪论”逻辑。更令人震惊的是，崔末子案甚至被堂而皇之地写入当时的《刑事诉讼法》教材，作为“防卫过当”的“经典案例”，这无疑是那个时代司法黑暗与社会偏见的活体样本，是“受害者有罪论”的血淋淋注脚。

当时司法对正当防卫的僵化认定，是导致此案荒谬判决的关键症结。尽管《刑法》第21条规定了正当防卫，但在司法实践中，法官往往过度强调防卫行为与侵害程度的“对等性”，僵化地认定“限度相当”，完全无视受害者在极端恐惧下的本能反应。他们未能充分考量性侵案件的特殊性——即受害者在面临性暴力时，其生命、身体和性自主权同时受到威胁，且往往处于力量上的绝对劣势。这种机械的“对等”观念，将女性在反抗性侵时的自卫行为普遍认定为“防卫过当”，使得受害者陷入“自卫即犯罪”的荒谬困境，严重背离了法律保护公民人身安全的初衷。这种系统性的偏差并非个别法官的失误，而是当时司法体系在理念、法律解释和司法惯例上存在的深层盲区，它将受害者的求生本能，扭曲为需要惩罚的“暴力”。

然而，历史的车轮终将碾碎蒙昧与偏见。崔末子案的重审，是韩国社会性别意识觉醒和司法体系进步的标志。79岁的崔末子用她60年不屈的抗争，点亮了司法改革的微光。从2020年屡次被釜山地方法院和高等法院驳回，到2023年韩国最高法院终于“拨乱反正”，认定她的主张正确并批准重审，这不仅是她个人的胜利，更是韩国社会性别意识觉醒、司法体系逐步完善的里程碑。这漫长的等待，让我们看到了司法进步的艰难与可贵。如今，最高法院批准重审，这本身就意味着对当年判决中正当防卫认定标准的彻底否定和重新审视。这强烈暗示，在性侵案件中，司法将更倾向于保护受害者在面临不法侵害时的本能反抗权，对“防卫必要”和“限度相当”的认定将更加宽容和人性化，不再苛求“完美受害者”，而是更侧重于生命权与伤害后果的平衡。例如，韩国近年来已修订《女性权益保障法》，着重纳入性别平等国策，并完善了性暴力预防与处理制度，加强了对女性权益的保护；同时，《性暴力防治及受害者保护等相关法律》修订案也加大力度保护性犯罪受害者，甚至将低于性同意年龄均视为强奸。

一个健康的司法体系，必须具备自我纠错的勇气和能力，敢于直面历史的疮疤，倾听弱者的呼声。崔末子案的重审，不只是为一位老人讨回公道，更是对现代司法的一次深刻叩问：我们如何确保正义不迟到，不让历史的错误持续影响当下？

首先，教育是改变社会观念的基石。应在全社会普及性安全知识和正当防卫意识，打破“谈性色变”的桎梏，让儿童青少年从小树立正确的性别观念和自我保护意识。例如，推广标准化性教育课程，如北京师范大学刘文利团队开发的《生命安全教育》课程，将“隐私保护+拒绝技巧”融入日常教学，并向农村地区推广。其次，媒体宣传应承担起社会责任。媒体应减少对案件细节的猎奇报道，转而科普性侵识别、求助渠道及受害者心理创伤的长期影响，避免二次伤害，并引导公众理性看待正当防卫，纠正“完美受害者”的误区，例如通过公益广告、纪录片等形式，展现受害者真实困境与自卫的合理性。最后，社区支持体系至关重要。应建立完善的法律援助、心理干预和社会支持网络，为性侵受害者提供及时、专业的帮助，例如推广“邻里守护计划”，对独居儿童、困境家庭建档，定期走访（参考重庆“爱心妈妈”志愿团队模式），确保受害者在法律之外也能获得全面的关怀，避免因社会压力和心理创伤而再次受害。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应缺席。崔末子案的重审，不仅是还一个无辜者清白，更是对历史偏见的纠正，对司法公正的捍卫，以及对未来法律进步的深刻警示。我们必须铭记，法律的生命力在于其对时代精神的响应，对人道关怀的坚守。唯有不断反思和完善，法律才能真正成为守护公平正义的基石，避免历史的悲剧重演。毕竟，一个文明社会，绝不能容忍受害者在自卫后，还要背负“罪人”的枷锁，这简直是文明的耻辱。否则，这迟到一甲子的重审，不过是又一次对司法伪善的无情揭露，而我们，将继续在历史的泥沼中挣扎，等待下一个“崔末子”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