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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康熙只偏爱弘历,只有李德全明白那句“查查生母”的真正含义:皇上是在为大清挑选未来的太后,而非太子!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紫禁城里的风,从来都不是直来直往的。它会绕过朱红的宫墙,拂过鎏金的兽首,再悄悄钻进某个人的耳朵里,带去些要命的讯息。康熙六十一年,这股风似乎格外偏爱畅春园,更具体地说,是偏爱那个年仅十二岁的皇孙弘历。

圣驾几乎日日将弘历带在身边,亲自教他读书习字,甚至破例让他处理一些简单的奏折。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圣心已定,雍亲王胤禛的世子弘历,便是大清未来的太阳。

然而,在御座之后,只有那个佝偻着身子、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太监李德全,才在那看似寻常的祖孙情深之下,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暗流。那日,康熙帝看着弘历聪慧的背影,轻轻呷了一口茶,头也不回地对李德全说:“去,再查查他生母的底细。”

“万岁爷,您是说……熹妃娘娘?”李德全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殿内的尘埃。他在宫里伺候了一辈子,揣摩圣意早已是刻进骨子里的本事。可这一次,他有些糊涂了。熹妃钮祜禄氏,四阿哥胤禛府里的格格,家世清白,为人谦恭,自从诞下弘历阿哥,更是深居简出,安分守己得像一尊庙里的菩萨。这样的一个人,还有什么可查的?

康熙帝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黏在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百年古槐上,声音平静无波:“朕让你查,你就去查。不止是家世,还有她入府至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与府里其他人的关系,甚至是她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用些什么人,都给朕查个底掉。”

“喳。”李德全不敢多问,恭敬地应下,躬身退了出去。

殿门合上的瞬间,殿内的光线似乎暗淡了几分。李德全站在廊下,初夏的风带着一丝暖意,他却觉得后背有些发凉。皇上对弘历阿哥的喜爱,满朝皆知,这几乎是明示了四阿哥胤禛未来的储君之位。在这“九子夺嫡”愈演愈烈的当口,这无疑是一剂强心针,也让雍亲王府成了众矢之的。按理说,母凭子贵,熹妃钮祜禄氏的地位也该水涨船高,皇上此时更应安抚嘉奖,为何还要背地里下这样一道密旨?这不合常理。

李德全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他想起了三个月前,皇上第一次在圆明园见到弘历时的情景。那日,牡丹开得正盛,雍亲王胤禛请驾赏花。一众皇子皇孙中,那个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沉静。别的孩子都在追逐嬉闹,唯有他,安静地站在他父亲身边,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和睿智。

康熙帝只随意问了他几句功课,弘历对答如流,甚至还能引经据典,提出自己的一点看法。康熙当场便龙心大悦,脱口而出一句:“此子福气深厚,可承大统。”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胤禛自己都吓得赶紧跪下,连称不敢。

可自那以后,康熙便真的将弘历带进了宫,亲自教养。这份荣宠,连当年被两立两废的太子爷胤礽都未曾有过。宫里宫外,所有人都在议论,说雍亲王走了天大的运,生了个好儿子,提前锁定了胜局。八爷党、十四爷党的人,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背地里那些小动作和酸言酸语,早就传到了李德全的耳朵里。他们都认为,康熙爷是老了,被小孩子的聪慧蒙了眼,开始凭喜好做事了。

可李德全不这么认为。他伺候的这位主子,是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扫鳌拜,平三藩,亲征葛尔丹的一代圣君。他的心思,比这紫禁城里的路还要深,还要绕。他绝不可能因为单纯的喜爱一个孙子,就草率地决定皇位的归属。

那么,皇上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李德全不敢怠慢,立刻动用了自己安插在各处的眼线。这些眼线,有些是王府里扫地的太监,有些是后院里浆洗的宫女,他们如同空气,无处不在,却又无人注意。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在雍亲王府的上空张开。

关于熹妃钮祜禄氏的情报,如雪片般汇集到李德全的手中。

“熹妃,钮祜禄氏,满洲镶黄旗人,四品典仪凌柱之女。”

这份履历,实在太过平淡了。在皇子们的福晋、侧福晋大多出身名门望族的环境里,一个四品官的女儿,几乎是寒微的代名词。她当初入雍亲王府,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格格”,地位比侍妾高不了多少。

“入府后,为人低调,不争不抢。雍亲王待之,亦无甚宠爱,亦无厌恶,平平而已。”

情报显示,钮祜禄氏在生下弘历之前的十年里,几乎是王府里的一个隐形人。她住在离主院最远的一个小跨院里,每日的生活就是礼佛、抄经、做些女红。王府里的风风雨雨,无论是李氏侧福晋的得宠,还是年氏侧福晋的后来居上,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就像一潭深井,不起一丝波澜。

“与王府众人关系。上至福晋、侧福晋,下至婢女太监,无人说其不是,亦无人说其格外亲近。待下人宽厚,赏罚分明,却从不结交拉拢。与李侧福Jin有过来往,仅限于礼节,与年侧福晋几乎无交集。”

李德全看着这份报告,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个“平平而已”的女子,一个“无甚宠爱”的格格,怎么会成为未来天子的生母?这背后,难道真的只是运气?

不,不对。他想起一件事。情报里有一条不起眼的记录。

“康熙四十九年,京中时疫,雍亲王偶感不适,闭门休养。时,府中众人恐被传染,多有回避。唯钮祜禄氏,日夜侍奉汤药,衣不解带,历时两月,直至王爷痊愈。王爷感其贤德,病愈后,与之同房,次年,诞下弘历阿哥。”

原来如此。李德全心中一动。这看似简单的侍疾,实则是一场豪赌。在那个年代,时疫是会要人命的。阖府上下都避之不及,她一个不受宠的格格却迎难而上。这份胆识和情分,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动容。这说明,她不是真的与世无争,而是在等待一个最重要的时机,用最有效的方式,赢得最关键的人心。她不争朝夕之宠,争的是一份患难与共的恩情。

李德全将这条信息用朱笔圈出,放在了一边。

很快,又有新的情报传来。

“熹妃平日所看书籍,多为《女则》、《内训》等妇德之书,亦有《资治通鉴》、《贞观政要》等史书。其书法娟秀,颇有风骨,常临摹《多宝塔碑》。”

看到这里,李德全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女则》不奇怪,可一个后宅女子,去看《资治通鉴》和《贞观政要》?这两本书,是帝王之术,是治国之道。寻常女子避之唯恐不及,她却在悄悄研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的眼界和心胸,早已超出了后宅的那一方小天地。她看的,是江山,是社稷。

而且,她临摹的是颜真卿的《多宝塔碑》,其书法特点是结构严谨,端正庄重,气势雄伟。字如其人,这不正说明了她内心的格局和品性吗?

李德全越想越心惊,他仿佛看到,那个在王府里沉默了十年的女子,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的人生,也为自己儿子的未来,铺设一条深远而稳固的道路。

接下来的调查,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

雍王府的账房先生私下透露,熹妃每月的份例用度,都有一笔不小的开支,用于接济京郊的一些孤寡老人和孤儿。她做得极为隐秘,从不假手于人,都是通过一个心腹嬷嬷,以普通善人的名义施舍。她从不求名,也不声张,这份仁心,纯粹得令人动容。

还有一次,府里一个粗使的丫头偷了侧福晋年氏的一支金簪,被抓了个现行。年氏正要按规矩将她打死,恰巧被路过的钮祜禄氏撞见。钮祜禄氏问明情由后,没有直接求情,而是对年氏说:“妹妹这簪子贵重,想必是心爱之物。只是这丫头年纪小,一时糊涂,打死了固然解气,但传出去,倒显得我们王府为了一支簪子便不顾人命,失了仁厚。不如,妹妹将她交给我,我让她在我院里做最苦的活儿,戴罪立功,也让她记一辈子教训。妹妹觉得如何?”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既给了年氏台阶下,又救了丫头一命,还保全了王府的名声。年氏虽心有不甘,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顺水推舟地卖了她一个人情。

这件事,当时在王府里并未引起什么波澜,但在李德全看来,却意义非凡。这说明钮祜禄氏不但有仁心,更有手腕。她懂得如何化解危机,懂得如何权衡利弊,更懂得如何用最温和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处事能力,放在后宫,便是安邦定国之能。

李德全将所有情报汇总,呈给了康熙帝。那天下午,康熙帝在暖阁里看了整整一个时辰。期间,他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李德全就侍立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

“德全,”康熙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能当太后?”

李德全心里“咯噔”一下,瞬间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皇上查的,根本不是一个皇孙的生母,他是在为大清,挑选一位未来的国母!不,甚至比国母还要重要,他是在为自己选定的继承人,挑选一位能够在他百年之后,稳定后宫,辅佐幼主(如果需要的话),镇得住江山的——皇太后!

康熙要选的,不仅仅是一个皇帝,更是一个能够保证大清三代,甚至四代昌盛的权力核心!弘历的聪慧,只是一个引子,一个让康易帝注意到他生母的契机。真正让康熙下定决心的,是钮祜禄氏这个人!

想通了这一点,李德全只觉得浑身通透,之前所有的疑惑都烟消云散。

他躬身答道:“回万岁爷,能当太后者,需有德、有才、有容、有忍。德,以仪天下;才,以辅君王;容,以纳百川;忍,以定风波。”

康熙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你说得不错。朕的这些儿子们,个个都盯着朕的龙椅,为了这个位子,兄弟阋墙,无所不用其极。老大狂悖,老二骄纵,老三钻营,老八阴柔,老九贪婪,老十愚蠢,老十四……勇则勇矣,谋略不足。唯有老四,”康熙顿了顿,叹了口气,“性子是冷了些,手段也狠了些,但他心里装着江山社稷,是个能做事的。只是,他这个性子,容易得罪人,日后若是朕去了,朝局必有动荡。”

李德全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这是皇上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清晰地剖析自己的儿子们,也是在向他透露最终的决定。

康熙继续说道:“朕若立了老四,他日后登基,必然要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到时候,得罪的宗室权贵,怕是数不胜数。他的后宫,若是出了一个像吕后、武后那样的女人,或者是一个只知争风吃醋的蠢妇,那么大清的江山,危矣。朕,不能冒这个险。”

“朕把弘历这孩子带在身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朕属意的是谁。让他们把目光都聚集在这孩子身上,去斗,去争,去猜。而朕,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孩子的额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德全恍然大悟。原来,对弘历的无限恩宠,不过是障眼法。是康熙帝布下的一盘大棋,明面上,棋子是弘历,实际上,棋盘的中心,却是那个深居简出的熹妃钮祜禄氏。

“这个钮祜禄氏,”康熙拿起李德全呈上来的宗卷,轻轻拍了拍,“家世不高,是好事。外戚无权,后宫就少一份干政的危险。为人隐忍,能吃得起苦,是好事。日后无论遇到多大的风浪,她都能撑得住。读史书,有格局,是好事。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会被眼前的恩宠冲昏头脑。心存仁善,却又有手腕,更是好事。她能镇得住后宫,却又不会滥用权力。这样的女人,做朕的儿媳,做大清未来的太后,朕,放心。”

李德全深深地将头埋了下去,心中对这位帝王充满了无尽的敬畏。所有人都以为他在为现在选太子,实际上,他是在为未来五十年,甚至一百年的国运,打下一个最坚实的地基。他选的不是一个继承人,而是一套稳定传承的体系。雍亲王主外,负责披荆斩棘,革故鼎新;未来的熹妃主内,负责稳定后方,教养子孙。一刚一柔,一内一外,这才是康熙眼中最完美的设计。

“传朕旨意,”康熙的声音再次响起,“秋狝,带上弘历。也让……熹妃一同随行。就说,让她去照料弘历的饮食起居。”

“喳。”李德全应道。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考验了。木兰秋狝,是皇家狩猎的大典,也是一个风云际会的场所。各路王公贵族,蒙古王公都会齐聚一堂。在那种复杂的环境下,一个人的品性、能力、应变,会被无限放大。熹妃钮祜禄氏,是骡子是马,就看这一次了。

秋风送爽,木兰围场旌旗蔽日,号角连天。

康熙帝高坐于观景台上,身旁是意气风发的弘历。小小的少年,穿着一身利落的骑射服,眉宇间满是英气。康熙不时指点着远处的猎物,教他如何弯弓搭箭,祖孙二人其乐融融,引得周围的王公大臣们频频侧目,羡慕不已。

而胤禛,则恭敬地侍立在不远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和自豪。他觉得,自己的太子之位,已经稳如泰山。

没有人注意到,在随行的女眷帐篷区,一个素衣的女子,正在不紧不慢地为弘历准备着点心。她就是钮祜禄氏。她没有像其他妃嫔那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御前邀宠,而是安静地守在自己的地方,做着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

她似乎知道,也似乎不知道,无数双眼睛正在暗中观察着她。

康熙对李德全使了个眼色。李德全会意,悄悄退下,安排了一场“意外”。

狩猎进行到第三天,天气骤变。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康熙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回了营帐,命皇子皇孙们继续。弘历正是贪玩的年纪,又在皇爷爷面前夸下了海口,要猎得一头鹿,便不顾劝阻,带着几个小太监和侍卫,深入了围场的边缘地带。

钮祜禄氏在帐中,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派人去问了,才知道弘历还没有回来。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弘历如今是众矢之的,他的安全,关乎着整个雍王府的命运,更关乎着自己的未来。

她没有去求见胤禛,因为她知道,胤禛此刻正在御前,不能分心。她也没有大张旗鼓地派人去寻找,那样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甚至被人抓住把柄,说她小题大做,扰乱秋狝。

她只是冷静地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她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男装,外面罩了一件不起眼的斗篷,趁着风雨的掩护,独自一人牵了一匹马,悄悄地离开了营地。

她不是一个会骑马的娴熟猎手,但她记得弘历早上说过,要去围场东边那片白桦林,因为那里有水源,容易碰到鹿群。

风雨越来越大,打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泥泞的土地让马儿走得十分艰难。钮祜禄氏的心,随着风雨的呼啸,一点点往下沉。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她只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她不能坐以待毙。

与此同时,在远处的山坡上,一个临时的帐篷里,康熙帝正透过特制的千里镜,注视着这一切。李德全侍立在旁,手中端着一杯热茶。

“她去了。”康熙放下千里镜,声音平静。

“是的,万岁爷。和您预料的一样。”李德全答道。

“胤禛呢?”

“雍亲王还不知情。按您的吩咐,奴才已经让人拖住了他。”

“好。”康熙点了点头,“一个合格的国母,不仅要有菩萨心肠,更要有雷霆手段。她能为了儿子,不顾礼法规矩,不顾自身安危,独自闯入风雨,这份母性的勇气,可嘉。但是,光有勇气,还不够。”

康熙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朕还要看看,当她面对真正的危险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口中的“真正的危险”,此刻正在白桦林里上演。

弘历确实是遇到了麻烦。他追着一头梅花鹿,不知不觉跑得远了。突然,从林子里窜出几条饿狼,将他和几个侍卫团团围住。侍卫们虽然武艺高强,但在马上施展不开,又要护着弘历,一时间险象环生。更糟糕的是,其中一名侍卫,在混乱中看向弘历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是李德全安排的“死士”,奉的命令是:只制造危机,不伤及性命,但要做到足够逼真。

弘历虽然聪慧,毕竟年幼,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的女声划破风雨:“弘历,别怕!额娘来了!”

只见钮祜禄氏催马赶到,她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根刚才在路上捡的粗长树枝。她没有冲向恶狼,而是径直冲到了弘历身边。在那名“死士”侍卫的刀锋即将以“失手”为由划向弘历的坐骑时,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马狠狠撞了过去,挡在了弘历前面。

她看着那名眼神不对的侍卫,厉声喝道:“你!立刻去引开狼群!其他人,护住阿哥!”她的声音在风雨中虽然有些颤抖,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一刻,她不再是温婉谦恭的熹妃,而是一位誓死护子的母狼。

那名“死士”侍卫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在如此危急的关头,第一反应不是惊慌失措地尖叫,也不是抱着儿子哭泣,而是如此迅速、果决地下达了指令。而且,这个指令精准得可怕。让他去引开狼群,看似是牺牲他,实则是一箭双雕。如果他是忠心的,这是最有效的解围之法;如果他是叛徒,这就立刻将他从弘历身边剥离开来,消除了最大的内部威胁。

侍卫的刀在空中停滞了片刻,他知道,自己的考验任务已经结束。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通过了皇帝的终极测试。他不敢违抗这道“命令”,因为这道命令背后,站着的是一位未来国母的威严。他大喝一声,调转马头,真的朝狼群最密集的方向冲了过去,大声呼喊,吸引了大部分恶狼的注意。

剩下的侍卫们压力骤减,立刻围拢过来,将弘历和钮祜禄氏护在中间,奋力砍杀剩余的饿狼。

钮祜禄氏紧紧抓住自己受惊的马缰,另一只手伸过去,一把拉住了弘历冰冷的小手,沉声说道:“弘历,抓紧了!跟在额娘身边!”她的掌心温暖而有力,瞬间驱散了弘历心中的恐惧。他看着自己额娘在风雨中挺得笔直的背影,那平日里温婉的眉眼此刻写满了坚毅,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狼群被冲散,危机暂时解除。钮祜禄氏顾不上喘息,立刻查看弘历是否受伤。确认儿子安然无恙后,她才转向那几名忠心护主的侍卫,声音虽然疲惫,但字字清晰:“今日之事,多谢各位舍命相救。此恩此情,我母子二人铭记在心。现在风雨太大,林中危险,我们必须立刻返回营地。”

她环顾四周,迅速辨明了方向,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行人踏上了归途。一路上,她不断安抚着受惊的弘历,同时还分神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展现出了与她外表截然不符的冷静与镇定。

山坡的帐篷里,康熙帝已经站了起来,他透过千里镜,将白桦林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当他看到钮祜禄氏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马撞向那名“死士”的刀锋,挡在弘历身前时,他那古井无波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情感波动,那是极度的震撼,和极度的满意。

“好……好一个钮祜禄氏!”康熙缓缓放下千里镜,声音里充满了感慨,“临危不乱,舍生护子,且有急智,能辨忠奸。她不是只凭母性的本能,她是在用脑子!德全,你看到了吗?她那一喝,那一撞,不仅是救了弘历,更是震慑了人心,稳住了局面。这才是真正母仪天下的风范!”

李德全早已被刚才那一幕惊得心头狂跳,此刻听闻皇上的赞许,更是深深拜服:“万岁爷圣明!熹妃娘娘……确有国母之风。奴才……奴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康熙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朕这一生,阅人无数。有勇无谋者,有谋无勇者,比比皆是。如她这般,在生死关头,能兼具慈母之爱、将帅之勇、帝后之智的女子,朕平生仅见。”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坚定:“朕为大清江山,选的这位‘太后’,没有错!朕的这个决定,足以保大清……再昌盛百年!”

当钮祜禄氏带着弘历一身狼狈地回到营地时,整个营地已经炸开了锅。胤禛得知儿子失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要调集大批人马进山搜索。看到母子平安归来,他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看到钮祜禄氏身上又是泥又是水,发髻散乱,脸色苍白,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你怎么回事!身为女眷,怎能擅自离开营地!还穿着男装,成何体统!弘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胤禛的斥责声,在嘈杂的营地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只看到了表面的失仪,却完全不知道背后惊心动魄的过程。

周围的妃嫔和下人们都投来了幸灾乐祸的目光。钮祜禄氏的特立独行,早已让一些人看不顺眼。

钮祜禄氏没有争辩,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胤禛,将弘历护在身后,淡淡地说:“王爷教训的是,是妾身失仪了。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妾身……只想着弘历的安危,顾不得那么多了。”

弘历却不干了,他从额娘身后挣脱出来,大声说道:“阿玛!不关额娘的事!是额娘救了我!我们遇到了狼群,还有坏人!是额娘冲过来保护我的!”

孩子的童言无忌,让胤禛愣住了。他这才注意到,跟随弘历的侍卫们,个个衣衫破烂,身上还带着血迹,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就在这时,李德全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明黄色的锦缎。他径直走到钮祜禄氏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熹妃娘娘受惊了。万岁爷口谕,闻娘娘舍身护子,不畏艰险,甚是欣慰。特赐长白山老山参一株,天山雪莲一对,为娘娘压惊。万岁爷还说,娘娘乃我大清之福,皇孙之福。”

李德全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整个营地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胤禛呆住了。他身边的年侧福晋,以及其他妃嫔,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皇上的赏赐,是直接赏给钮祜禄氏的!而且用的称谓,是“娘娘”!那句“大清之福,皇孙之福”的评价,更是重如泰山!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这不是一个公公传达的普通赏赐,这是皇帝在向所有人,尤其是向雍亲王胤禛表明一种态度:这个女人,朕,保了!她的地位,不容动摇!

胤禛的脑子嗡的一声,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未真正重视过的女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她的分量。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父皇会如此喜爱弘历,或许,这份喜爱,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针对弘历的。

钮祜禄氏也是一愣,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谢恩:“臣妾惶恐,谢万岁爷天恩。”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一丝一毫的骄矜和得意。

康熙的这次“表态”,彻底改变了钮祜禄氏在雍王府的地位。胤禛回去后,第一次将她请到了自己的书房,屏退左右,仔仔细细地问了事情的经过。当他听完钮祜禄氏平淡的叙述后,久久无语。他看着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只是安分守己,却没想到,她拥有如此的勇气和智慧。他更没有想到,父皇的深意,竟是在此。

自此之后,胤禛对钮祜禄氏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之前的相敬如宾,而是真正的敬重和倚重。府中的一些要事,他甚至会主动找她商议。而钮祜禄氏,依旧是那个样子,不干政,不多言,但每当胤禛征求她的意见时,她总能用最简洁的话,点出问题的关键,提出最稳妥的解决方案。她像一面镜子,总能照出胤禛自己都没看清的盲点;她又像一味药,总能抚平他内心的焦躁和狠戾。

木兰秋狝之后,康熙对弘历的宠爱有增无减,但对钮祜禄氏,却再也没有过任何明面上的表示。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只看重孙子的慈爱祖父角色。但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一切都不同了。

雍王府的地位,因为钮祜禄氏,变得更加稳固。那些原本还蠢蠢欲动的政敌们,也渐渐消停了。他们看明白了,与雍亲王作对,不仅是与未来的储君作对,更是与皇帝亲自认可的未来“国母”作对,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康熙六十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皇帝的身体,也随着天气的转冷,一日不如一日。

十一月十三日,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帝已经病重得无法下床。李德全红着眼睛,跪在床边,为他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一众皇子,除了被圈禁的老大和老二,其余的都跪在殿外,焦急地等候着。

“德全……”康怡的声音微弱得像一丝风。

“奴才在。”李德全哽咽着应道。

“朕……是不是快不行了?”

“万岁爷万寿无疆,您会好起来的。”

康熙苦笑了一下:“别说这些骗人的话了。朕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去……把隆科多叫进来。朕要传位。”

李德全心中一紧,知道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了。他依言传召了领侍卫内大臣隆科多。

当着隆科多和几位年长阿哥的面,康熙用尽最后的气力,说出了那句决定历史的话:“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尘埃落定。

在胤禛继承大统,改元雍正之后,李德全按照康熙生前的秘密嘱托,呈上了一份密折。这份密折,并非关乎国事,而是康熙对未来的一些“家事”安排,是他留给儿子的最后一份教诲。

雍正帝在灯下展开密折,只见上面是康熙亲笔所书,字迹已不复当年的雄健,却依旧力透纸背:

“朕选你为君,因你勤勉,亦因你心狠,能行非常之事。然过刚易折,你需一人在你身边,时时劝诫,时时补益。钮祜禄氏,有德有才,有容有忍,朕观之久矣。她于你有患难之情,于弘历有护佑之功,于大清有安邦之能。你当善待之,敬重之,倚之如左右手。日后,弘历为君,她为太后,则我大清国祚可长久。切记,为君者,不仅要治国,更要治家。后宫安,则前朝稳。朕此生,最大的功业,不是平三藩,也不是收台湾,而是为我大清,选了一位好皇帝,和一位……好太后。”

雍正帝手捧着密折,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直到这一刻,他才完完全全明白了父皇那句“查查生母”的真正含义。他以为自己是靠着儿子得到了父皇的青睐,殊不知,自己和儿子,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父皇为了选择这位未来的“太后”而设下的考验。他的皇位,有一半是他的妻子,用她那十几年如一日的隐忍、德行、智慧和勇气,为他挣来的。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坤宁宫的方向。那个女人,如今已是母仪天下的孝圣宪皇后。她依旧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淡然,仿佛这泼天的富贵,于她而言,不过是窗外的云卷云舒。

雍正十三年,雍正帝驾崩。皇四子弘历继位,是为乾隆皇帝。

乾隆登基后,尊其生母钮祜禄氏为皇太后。

在之后的四十二年里,这位崇庆皇太后,成为了大清历史上最有名、最长寿、也最有福气的太后。她历经康、雍、乾三朝,享年八十六岁。在乾隆朝,她从未干预过朝政,却用自己的德行和智慧,深刻地影响着乾隆皇帝。她调和后宫,教养子孙,稳定了清朝最鼎盛时期的大后方。每当乾隆在朝堂上遇到烦心事,或是想要做出一些激进的决定时,只要到寿康宫向太后请个安,与她说说话,心中的烦躁总能被抚平。太后从不直接说什么大道理,她只是会聊聊家常,讲讲先帝爷创业的艰辛,说说民间百姓的不易。潜移默化之中,将仁爱、宽厚的种子,种在了乾隆的心里。

而李德全,在伺候了雍正帝几年后,便以年老体衰为由,告老出宫,为康熙爷守陵去了。

在万籁俱寂的守陵岁月里,他常常会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下午,想起康熙帝透过千里镜,看着远处那个女人的背影时,眼中闪烁的光芒。

那是一位千古一帝,对他亲手缔造的帝国,所做的最深远、最慈爱,也最睿智的安排。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一个关于皇孙的故事,只有他明白,那其实是一个关于如何选择一位合格“母亲”的传奇。王朝的延续,不仅仅依靠铁血的帝王和聪慧的储君,更需要一位拥有大智慧的女性,在权力的顶端,守护着那份最宝贵的温情与理智。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然而,真正能让江山稳固的,或许不只是英雄的铁腕,还有母亲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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