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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78年参军,我把被罩洗完挂好,连长媳妇说:我再给你搓一回

当兵三年,居然被嫂子一条床单洗哭了

十八岁那年穷得叮当响,我以为军装能把穷味盖住,结果一进山沟就给打回原形。伏牛山那仓库像个被遗忘的口袋,林子密得老鼠都迷路,风一吹,只有树叶骂人的声音。新兵连把人练成骡子,再扔进山里驮枪站岗,夜里背着五六半,围着铁丝网转圈,脚下石头专挑脚踝啃,一圈下来浑身臭汗混着土腥味,自己都嫌弃。

第一天被甩到警卫排,班长像拎小鸡一样把我们扔进宿舍,黑灯瞎火,只听见上铺兄弟咬牙说梦话。第二天早操,连长站在操场边,脸被山风刮得通红,像刚出炉的铁板,指导员倒是笑眯眯,眼睛一弯,皱纹里夹着山里的灰。我这才看清,四周山头像一群沉默的老头,把我们围在中间,谁也跑不了。

站岗、巡逻、搬箱子,日子像复印机,一天一张,单调得发慌。卡车突突开进来,我们得像蚂蚁搬家,把箱子码得整整齐齐,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木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坑。数完数,班长一挥手,大家瘫在地上,像被晒蔫的白菜。连队清一色爷们,厕所分男女,女那间永远空着,门把手上落满灰,像没人认领的孤儿。

直到1980年夏天,连长媳妇牵着闺女突然闯进营区,像往热油里泼了一瓢水。小姑娘扎着歪辫子,看见穿军装的就笑,战士们排着队逗她,比发津贴还开心。嫂子不怯生,围裙一系就进食堂,袖子挽到小臂,哗哗洗菜,刀在案板上哒哒哒,像打着快板。战士们围在窗口偷看,眼睛比锅里的红烧肉还亮。

那天我拆被罩,笨手笨脚,线头扯得乱七八糟,泡盆里搓半天,水还是浑汤。嫂子路过,一把捞起,说“小伙子,被罩不是这么折腾的”。她把我赶走,自己蹲在洗衣池边,搓得泡沫飞起,肥皂香混着太阳味,飘得我心里直痒。集合哨响,我去菜地浇水,摘完西红柿黄瓜回来,被罩已经雪白,挂在绳子上跳舞。晚上她把套好的被子塞我怀里,软乎乎,带着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我抱着被子站在操场,风一吹,差点掉眼泪。

八一建军节,炊事班忙得脚底冒烟,嫂子炒了两道家乡菜,辣椒呛得人直咳,筷子却停不下来。战士们学着包包子,面粘得满脸都是,谁也没嫌谁笨,笑声把屋顶都快掀了。小姑娘端着碗满屋跑,像只撒欢的小狗,大家轮流给她夹菜,碗堆成小山,她吃得满嘴油,还冲我们咧嘴笑。

嫂子临走前,把晾衣场的床单被罩全收下来,叠得方方正正,像豆腐块。她拍拍我的肩:“好好干,别让山沟把人憋坏了。”卡车摇摇晃晃开走,尘土飞起,我站在路边,嗓子眼发紧。

年底指导员媳妇来了,短发利落,说话像机关枪,几句话就把廖辉的疙瘩解开。廖辉不吃猪肉,王继秋偏把肥肉塞他碗里,两人差点打起来。指导员媳妇把廖辉拉到一边,听他讲小时候父亲被猪撞倒,再也没起来,说到后面声音发颤。第二天廖辉主动找王继秋道歉,两人在操场跑了十圈,汗水混着鼻涕,跑着跑着就笑了。

1981年我考上军校,离开山沟那天,雾大得看不见前路。背包里塞着嫂子洗过的枕套,边角还留着淡淡的肥皂香。火车咣当咣当,我贴着窗户,看山影一点点后退,心里反倒踏实:原来日子还能这么被一双女人的手揉软。

后来我才懂,那几年国家刚转弯,部队也在摸索。我们守着仓库,数枪数炮,其实数的是自己的明天。站岗时,铁丝网外的风带着松脂味,吹得人脑子清醒:枪得擦得亮,人也得活得亮。军校里学条令学战术,夜里躺在床上,耳边还是伏牛山的风声,像老班长在催我起床跑操。

退伍后回县城,街边喇叭放着流行歌,我路过洗衣店,闻到那股洗衣粉味,瞬间被拽回山沟。嫂子现在的微信头像还是闺女小时候的照片,我逢年过节给她发个表情,她回一句“臭小子,还记得嫂子啊”,隔着屏幕都能听见她笑。

山里的夜没电视没信号,战士们就围着火炉吹牛,谁家母猪下了几只崽都能聊半小时。嫂子们来一趟,像是给锅炉添了把柴,火苗蹿得老高。她们不图啥,就是想让自家男人少挨点累,让这帮愣头青知道,除了枪和口令,人间还有洗衣粉和辣椒香。

现在刷短视频,动不动就是“最美军嫂”滤镜拉满,我老想起嫂子蹲在搓衣板前的背影,膝盖顶在水泥地上,红了一大片。那不是摆拍,是实实在在的疼。战士们嘴笨,说不出漂亮话,只能把军被叠得更方,把岗站得更直,算是回礼。

那年月,穷得理直气壮,但心里干净。被子再厚,也压不垮想往外冒的劲。退伍证压箱底,偶尔翻出来,照片里的我眼神发直,像随时准备去搬箱子。其实我知道,是那条被罩先把我洗软了,才有后来的一步步。

你说,要是当初嫂子没伸手,我会不会还在山沟里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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