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急着找财长,点将李先念,他却说:不行就请宋子文回来!
1954年的北京,中南海里头气氛有点儿紧。国家刚安稳没几年,百废待兴,可这钱袋子谁来管,成了个头疼事。毛主席思来想去,手指在名单上划拉半天,最后落在一个名字上:李先念。
这道命令传到李先念耳朵里,这位打了半辈子仗的将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急匆匆跑到主席那儿,一开口就是一股子实诚劲儿:“主席,我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就会舞枪弄棒,你让我管钱,这不是张飞绣花嘛!搞砸了可咋办?”
毛主席听了,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手指敲着桌子:“你李先念也会给我出难题了?那你说谁行?”见李先念还想推辞,主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甩出一句:“你再推,我可就把宋子文给请回来了!”
这话一出,李先念心里咯噔一下。宋子文是谁?那可是蒋介石的大舅子,国民党政府的“财神爷”,把他请回来,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他晓得,这活儿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领了命。
说起来,李先念这辈子,跟笔杆子、算盘珠子确实八竿子打不着。他老家是湖北黄安,也就是后来的红安,打小在棺材铺当学徒,一手木工活儿干得漂亮,刨子推得又平又光。可正经书,他满打满算就念了一年半。
后来革命的火种烧到家乡,他二话不说,把手里的斧子、刨子一扔,就跟着共产党闹起了农运。那时候他嘴笨,就跟在老同志屁股后头学,白天刷标语,晚上点着煤油灯,一个字一个字地抄文件,硬是把一本《农民运动讲习所讲义》给翻烂了。
真上了战场,他才发现,这打仗跟做木工活儿完全是两码事。1931年打课子山,他领着一队人往前冲,结果不懂看地形,被敌人死死压在山沟里,弟兄们倒下一大片。那仗打完,他一个人蹲在田埂上,啃着又冷又硬的窝头,眼泪直往肚子里流。他不是怕死,是恨自己没本事,连累了大家。
从那以后,他身上总揣着个小本本,逮着机会就向团长请教战术,拉着老兵复盘战斗。就连炊事班的老大哥,都被他缠着问:“叔,昨天那仗,你说咱到底输在哪儿了?”他这股子钻劲儿,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
后来徐向前到了鄂豫皖苏区,李先念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整天黏着徐总指挥学本事。别人歇着的时候,他在地图上画来画去;别人睡觉了,他还在油灯底下,把红军的作战条例抄了一遍又一遍。硬是靠着这股子蛮劲,把一身的“土办法”换成了正儿八经的“真功夫”。
徐向前也瞧得上这个爱琢磨的年轻人,把他从基层一步步提拔上来,没过几年,24岁的李先念就当上了红三十军的政委,成了川陕根据地里最年轻的军级干部之一,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1933年,川陕根据地反“六路围攻”,到了最要劲儿的时候。徐向前在地图前站了三天三夜,最后把手往黄猫垭一指,决定在这儿设个口袋阵,把胡宗南的部队一口吞掉。
这可是个险招。黄猫垭地势险要,部队必须连夜翻山越岭,抢在敌人前头占领阵地。稍微慢一点,就可能被敌人反包围。当时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的李先念,把胸脯拍得山响,跟徐向前立下军令状:“总指挥放心,我三十军就是钉子,也要钉死在黄猫垭!”
部队拉上去后,他亲自挑了最危险的一段山梁守着。子弹贴着头皮飞,他索性把军衣一脱,光着膀子端起机枪就往前冲。战士们一看,政委都不要命了,一个个也都红了眼,嗷嗷叫着扑上去。
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徐向前的命令传来了,话说的极重:“三十军再顶不住,番号就撤了!”通讯员话还没说完,李先念一把将他按在战壕里,自己操起一挺机枪就对着敌群猛扫,硬是把敌人的几轮冲锋给打了回去。
那一仗,昏天黑地打了两天两夜,胡宗南一个精锐师基本上被报销了,歼敌一万四千人,缴获的枪支堆成了山。战后,徐向前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赞了一句:“你这小子,天生是块打仗的料!”李先念咧嘴一笑,指着胳膊上的新伤疤说:“还不是跟总指挥学的,硬骨头就得下狠心啃。”
1935年,中央红军和四方面军在懋功会师,毛主席头一件事,就是点名要见见这个“拼命三郎”李先念。
那时候李先念才26岁,站在主席面前,身上还是那件打着补丁的军装,手里却攥着一张快要揉烂的地图。他汇报起川陕根据地的战况,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还指着地图分析北上的路线,哪里有险关,哪里能筹粮,说得头头是道。
毛主席听得不住点头,末了,笑着对他说:“小李啊,年纪不大,眼光不浅,真是年少有为!”
后来过草地,又是他率领红三十军,在包座给全军打开了北上通道。再后来,西路军兵败河西走廊,那是我军历史上最惨痛的失败之一。数万将士埋骨戈壁,李先念带着仅存的几百残兵,在滴水成冰的祁连山里跟敌人周旋,吃草根,啃树皮,硬是凭着一股不死的信念,把这支部队的火种带回了延安。
当他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地再次站在毛主席面前时,主席看着他那虽疲惫却依旧挺得笔直的腰杆,感慨万千,只说了一句:“将军不下马,这股劲头,好!”
抗战时期,他重回中原,在敌后硬生生拉起一支队伍,建立起九万平方公里、千万人口的根据地。他不但要打仗,还得管着上千万人的吃喝拉撒,这“过日子”的本事,也是在那时候磨练出来的。
新中国成立后,他回到家乡湖北当省委书记。那时候的湖北,一片凋敝,工厂停摆,田地荒芜。他这个省委书记,办公室里几乎找不到人,整天泡在基层。不是在田埂上跟老农盘算收成,就是在纱厂里研究机器怎么转得更快。
短短两年,湖北的经济就有了起色,粮仓满了,工厂响了,武汉的灯也比以前亮了。可就在他干得正起劲的时候,中央一纸调令,让他北上,去管全国的钱袋子。
这下可把他难住了。他跟陈云同志诉苦,说自己连会计报表的借贷都分不清。陈云开导他:“打仗要知己知彼,搞经济也要摸清家底。道理是相通的。”
他就把这句话当成了座右铭。他把财政部的各种文件、报表搬到办公室,一页一页地啃。遇到不懂的术语,就画个圈,第二天逮着谁问谁,连司长、处长都被他堵在走廊里上过课。
他白天开会,晚上就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对着数字,一盏台灯常常亮到后半夜。秘书劝他歇歇,他总摆摆手:“当年在战场上三天三夜不合眼都过来了,看这点东西算个啥。”几年下来,国家的财政状况稳步向好,连主席都夸他:“先念搞财政,比他打仗还用心。”
1955年,全军大授衔。按照李先念的资历、战功,授个大将是板上钉钉的事。名单报上去,毛主席特意把他找来,想听听他自己的想法:“先念啊,给你个大将,要不要?”
谁知李先念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操着一口湖北话说:“主席,啥子衔我都不要。我现在是政府的干部,不是军队的咯。能给人民当个好管家,比啥都强!”
从棺材铺的学徒,到运筹帷幄的将军,再到为国理财的“管家”,李先念这一辈子,身份换了好几个,可骨子里那股子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劲儿,从来没变过。
说到底,真正的勋章,从来都不是挂在胸前的,而是刻在人民心里的。李先念没有当上开国大将,可他在另一个战场上,为这个新生国家守住了“钱袋子”,这份功绩,又何尝不比将星闪耀呢?他用一生诠释了,一个革命者最好的归宿,就是到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