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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山塔的百年命运:苏联三次想拆,日本两度提议,旅顺老居民的记忆还在

白玉山塔的百年命运:苏联三次想拆,日本两度提议,旅顺老居民的记忆还在

旅顺港清晨的雾气刚散,码头上有早起卖鱼的大娘吆喝着价钱。有人说,这里最扎眼不是海,不是俄式老楼,而是那座立在白玉山上的塔。每逢阴天,看着它像根钉子戳在心口——我小时候常跟爷爷去附近买菜,他总会指着那塔骂一句:“谁修的孽障。”

其实这事不光咱家老人记得,苏联人也记得,日本人更忘不了。

1905年,日本和沙俄打仗,把旅顺搅成了血海。日本赢了,就拉来东乡平八郎、乃木希典这些大人物,在中国地盘上盖了个“表忠塔”。听名字就知道,是给死去日军立碑,还专门找中国劳工硬生生赶出来干活。据说当时村里小伙子被抓走,有人一夜没回来,家里急疯了——后来才知道是在山上搬石头。

塔底下用的是沉船花岗岩,还有一块主柱石据说从乃木希典老家运来的。这些细节,我是翻县志的时候看到,说美国进口螺旋铁梯,那时候本地铁匠都觉得稀奇。有个旧报纸写过施工现场死伤多,据说至少摔死三十来号工人,但官方一直讳莫如深。

建好后,每逢纪念日,中国学生都被拉去参拜。我的外婆年轻时就是小学老师,她回忆自己站在台阶下听日本兵讲“忠魂不灭”,心里只觉得恶心又害怕。有一年,有孩子偷偷哭鼻子,被训了一顿,“要学会感恩日本皇军”——这话现在想起来真让人生气。

到了1945年,日本投降。苏联红军坦克轰隆隆进城,那几天我二舅正好跑到港口捡破烂,说见过红军士兵对着白玉山方向吐痰骂娘。他们进城第一件事,就是盯上那座表忠塔。当时带队工程师叫谢尔盖,他找中国技术员商量:“把这玩意炸掉吧,我们要给马卡洛夫将军出气。”结果中国技术员回了一句,“你敢炸?下面全是民房,一崩就塌。”

第一次拆除计划就这么黄了。

时间到了1953年,赫鲁晓夫亲自来了趟大连。他带团考察的时候再次提出:把这个殖民象征拆掉,对面黄金山再建一个更大的纪念沙俄阵亡将领。“我们可以出钱,也可以派专家。”但中央直接拒绝:谁愿意在自家土地给侵略者立碑?赫鲁晓夫脸色很难看,只能作罢。这事儿后来还传到北京外交圈,有位姓李的副部长私下跟同僚开玩笑:“俄罗斯人的脸皮比长江水厚。”

中苏关系冷下来以后,这座塔的问题没人再提。但历史没那么容易过去。1980年代初,中日邦交正常化后,又有日本代表建议:中国政府是不是考虑把白玉山表忠塔拆掉,用石料盖宾馆,他们愿意赞助资金。一名市政府干部据说当场怼回去:“你们侵略留下来的东西,我们不会帮忙擦屁股。”这种对话,当地档案馆还有记录,不过没公开展览。我曾经问过一位退休文保所所长,他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历史不能随便抹。”

八十年代以后,本地青少年每年春游必爬一次白玉山,看见斑驳铜匾和裂开的台阶,总有人低声讨论那些劳工怎么死的。有个朋友父亲做解放前民警,说他查过档案,当时强制参拜名单按户分配,每户必须派代表,否则扣粮票。这种细节,现在年轻人大多不知道,只剩几页发黄纸张夹杂地方方言备注。

1986年,大连市正式定名为“白玉山塔”,彻底洗去了殖民色彩。但当地老人还是习惯叫它“鬼魂灯”。小时候夏天纳凉,经常听邻居王叔聊起抗战往事,说夜晚风大的时候能看见黑影绕着顶端转圈,其实只是流浪猫,但故事越传越邪乎,到最后变成什么冤魂聚集之地。我妈劝我别信这些,可每次路过还是快步走远点。

近几年新闻又爆出来:2023年的秋天,大连文物局专家发现顶部砂浆脱落严重,需要紧急修复。本地电视台采访几个老住户,他们倒挺淡定。“啥都怕,就是别动我们祖宗留下来的证据。”还有学者建议改造内部空间,让国际研究团队参与展览,把那些被遗忘的小人物故事补齐,比如某某村丫头失踪、某矿井劳工病亡,都是真实发生但无人知晓的小碎片。如果真能做到,也算让后代明明白白了解历史吧。

至于为什么坚决不拆?除了技术原因(下面就是居民区),更多是一种倔强。不管外面多少压力,这东西留在那里,就是提醒所有经过的人,不该忘、不许糊涂。有段时间风雨太大,我爸还担心万一塌下来砸到楼房,所以特意搬离靠近南坡的小屋。不过等天气晴朗,又忍不住爬上去看看远处海港,好像只有站在那里才能真正体会什么叫“铭刻”。

去年春节前夕,我陪奶奶买豆腐路过那里,她停下来摸摸栏杆,自言自语道:“他们想拆,可我们偏偏留住,你懂吗?”旁边小贩插嘴:“哎呀,这玩意其实也怪晦气,但要是真没有,总觉缺点啥。”大家各有各的话,却没人真的舍得让它消失——毕竟,这是属于旅顺人的一种执拗,也是整个时代的一块疤痕印章吧。

相关史料可查《档案利用-日俄战争侵华物证》《矗立在旅顺口的两座塔》《华夏小康网》及地方县志卷宗、个人访谈笔录等资料。

内容来自公开资料与个人见解,仅供学习交流,不构成定论或权威史实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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